一世长安

情深不寿

【双叶】Attention

写在前面的话:这篇文 我从一月份写完后 放置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今天才算勉强修改好了 说实在的 这篇涵盖的感情不算现实 但颇为沉重 大概还会有一到两篇相关的文在之后会发出来 我也不确定会花多久时间-0-

这篇想表达的是一种独占欲的扭曲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很好的呈现出来 

不能接受就右上点“x”吧


0.


  “我不爱你。”

  叶秋听到自己的声线平静的说出这句话,不带任何情感的色彩。坐在自己对面的叶修明显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眼神无措又迷茫,莫名的让人心揪。

  他好像没听清楚我说的话。在心里这么想着,叶秋再次重复了一次,语气更加冷硬:

  “我不爱你。”

  这一次再不可能是幻听了。嘴角微微颤抖着,叶修不知自己该作何表情,只得站起身,朝他的房间走去:

  “我知道了。”

  看着他狼狈离开的背影,叶秋长舒了一口气,说不清自己心里陈杂的滋味到底是什么。

1.

  叶秋和叶修在一起很多年了。

  身为兄弟,他们本就是自小一起长大,朝夕相处到彼此都再习惯不过。最终到底是怎么从兄弟的身份转为情人的,只怕彼此都说不清。在情感发酵到快兜不住的时候,二人合计了之后便搬出家门,和家里的联系也一点点荒疏了。但过了一开始自己做主的自由和热恋期,他们竟是陷入了怪圈,原本坚固的关系在不知何时起一点点崩溃。直到叶秋讲出那句话之前,他们差不多有一个礼拜没有聊过天了。

  这不利于彼此关系的成长,他们知道。

  自己对这种变化无能为力,他们也知道。

  于是最终,叶秋选择了以这种方式来撕开沉默。可当这句话出口后,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对叶修,好像是真的没了留恋。甚至在看到他脸上受伤的神情时,他心里居然有一丝伤害了对方的扭曲快感。

  难道自己真的不爱叶修了么?

  难道这段关系对他们的意义,只剩下互相折磨了吗?

  看着那扇门在自己面前严丝合缝的关上,叶秋原地发了一会呆,终于陷进了沙发里。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也许自己需要好好捋一捋他和叶修之间的问题,他所看到的关系破损也许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可没等他乱糟糟的脑袋里想出什么来,叶修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他身上穿着的是叶秋最喜欢的那一件鸽灰色的修身大衣,右手握着叶秋送给他的行李箱。他此时的打扮和当初二人刚刚搬到此时一模一样,甚至让叶秋恍惚间产生了错觉,好似这几年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切都还停留在浓情蜜意的最初。

  可叶修脸上的表情不是曾经雀跃中带着期待,反而冷漠得近乎死灰。看透了叶秋一瞬间的愣忡时,叶修短促的笑了笑,像是想安抚下叶秋,却只能凝固成了一个忧伤的弧度。最终他一句话都没有对叶秋说,沉默的走过他的面前,沉默了打开了门,沉默的将他的那一份钥匙挂在了门边的挂钩上,沉默的关门离开。

  这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却又那么理所当然。

  直到关门的响声打断了叶秋的思绪,他才发现自己居然真的,将叶修从自己身边推开了。

  又或者,他想这么做很久了?

2.

  其实,在兄弟二人正式搞基之前,并不是没有吵过架的。

  应该说,这两个长了一模一样的相貌的兄弟连性格都是一模一样的犟。虽然外表呈现出来的感觉有差,可他们都喜欢死磕到底,不愿先服软。按他们自己的说法,在家人的面前才能做回自我,外人面前还得装一装。可这太也自我过了头,相当不利于感情的发展。他们吵过架,红过脸,甚至还气急到抬脚对脸踹。最后要么是母亲看不下去下场调解,要么就是二人直接搞上床,来个一发去了怒气也就能心平气和说话了。

  但随着年龄渐长,一个更加意气风发,一个愈发深沉内敛。碰了面别说吵架了,能好好维持话题已实属不易。就这样他们能在一起这么多年,可以说是惊掉了周围熟人的下巴,甚至怀疑这对兄弟都有点自虐的倾向。

  “自虐倾向?少无聊了。”

  当时年纪更轻些的叶家二少在派对上浅笑握着一杯香槟,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和他人谈笑风生的叶修,神色分明是恨不得将对方啖食入腹的强烈欲望。直到对方察觉到了什么,转头递回一个心照不宣的暗示眼神,他这才低头,含着笑将小半杯香槟一饮而尽。当时自己的朋友是怎么说来着?

  “你们兄弟俩啊,迟早死在对方的手上。”

  是吗?

  那也挺好的不是吗?如果是叶修的话……

  叶秋伸出舌头舔了一圈下唇,虎视眈眈。

  当时的热情纠葛,恨不得将对方吞噬入骨的狂热心境和现在的冷面冷心一对比,简直成了个笑话。叶秋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和叶修二人,都再回不去当时的年少轻狂。

  他在自己的心里竟是找不到一丝爱意,甚至连不舍都没有。目送对方离开时他自己也麻木了,连伸出手挽留这种应该是再自然不过的事都做不到也想不起来,叶秋觉得自己得反思一下,是不是他和叶修的感情真的走到结尾了。

  这样子结束,我们能甘心吗?

3.

  叶修离开的第五天,叶秋回去公司上班的时候,几乎是肉眼可见的萎靡不振。

  房间里属于叶修的味道在一点点淡去,他也从一开始的好睡变得彻夜难眠,甚至数次夜里惊醒,茫然四顾少了一个人的房间和床,发呆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口气,躺回去继续辗转反侧。他不曾想过居然是从这儿发现叶修对他的影响如此之大,这让他久违的,感到烦躁了。

 二人就算是搬出来了,可还是各自有一间卧房,算是二人隐私的底线。虽然大部分时间里叶修都是和叶秋一起睡的,可他却很少在叶秋的房间里留下任何生活过的痕迹,连他自己房间里的摆设都少得可怜。叶秋这下算是知道为什么叶修走得时候能收拾的那么快那么坦然了——合着他就没在这儿留下多少自己的东西,估计就是几件换洗的衣服和电脑罢了。

  这认知让叶秋不爽,又有几分内疚。这里明明就是他们俩的家啊,为什么叶修把这儿住的跟旅店一样?没有归属感吗?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吗?

  想来是有可能的。他们二人自青春期开始隐隐察觉到对彼此的感情发生了那方面的变质,互相试探过招了一两年终于没羞没臊的滚上床,甚至还是借着处理情欲这种装傻又俗套的借口,搞起来都还别别扭扭的藏着掖着。一直到继续读书,成长,工作,二人情事之间竟也慢慢失去了火花,成了例行公事,甚至连爱这个字,都没有说出来过。

  对啊——这么一想叶秋才发现好像哪里不对了:不管是他还是叶修,他们都没有对彼此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如同承诺一般的字。好像在一起是理所当然,滚上床是理所当然,搬出去住是理所当然,守在一起也是理所当然,连缺漏了什么也感觉不到。感情心照不宣到觉得都不用讲了,可是如果不说出来,他们之间又到底算什么?

  兄弟情的延续吗?不甘寂寞的互相取暖吗?在外人眼里看来,他们也不过是一对兄弟而已,是吗?

  他在心底坚定的认为二人是因为感情而在一起的,那么叶修呢?从没有听过他表态的叶修又是怎么想的?他也会像自己一样对彼此的感情这么坚信不疑吗?这是不是就是他不安的原因呢?

  对,不安,就是不安。

  会不会在叶修的眼里看来,他们俩除了会上床之外,其实依然只是兄弟而已呢?

  心里有了这种认知,叶秋几乎没忍住的打了个寒颤,神情变得可怕了起来。直到身旁的秘书捅了捅他的手臂,他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他发言了。

  他居然在开重要会议的时候,想叶修的事情,想到走神了。

4.

  直到叶修的气味彻底消失在这个屋子里了,叶秋才惊觉到自己居然开始害怕了。

  在这种年纪用上这个词,倒还真是既好笑又悲哀。可是想到理由的根源是叶修,叶秋当真笑不出来了。

  他数不清楚距离叶修离开过去了几天,他只知道他自己就像是患上了对叶修的依存症,渴望着他的体温,他的笑脸,他的身体,他的怀抱,他的一切。但这些都已经因为他自己的作死而由原本的唾手可得变得遥不可及,连叶修现在到底在哪里,他心里都没底。

  这样太不正常——

  难道真的是二人的日常让他习惯了吗?他没想到要将自己从名为叶修的这个瘾里解脱出去居然如此煎熬,甚至让他寂寞得发疯。每一天结束了工作回到这个本该是属于两个人的小窝里,叶秋都感受到了压迫着他,让他无法喘息的疼痛,生生的磨着他的头脑,夺走他思考能力的同时也让他捂住心口,从咽喉里发出哀求的低鸣。

  他在哀求什么?

  他不知道,也无力去分辨了。

  叶秋怎么都想不到,离开了叶修的他就像是离开了水的鱼一样缺氧乏力,连普通的生存下去都让他感受到了茫然。将自己之前积攒的假期一次性拿出来请了一个接近三个月的长假,叶秋原本乐观的想着自己也许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调整自己的状态,但是就如同他不知道自己一句话能如此彻底的推开叶修一样,他也不知道这一次居然将自己作上了绝路——他开始变得健忘,不记得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也忘记了自己的目的;他开始变得暴躁,下意识的就想破坏家里的格局,想要摔了杯子摔了相框摔了一切他能摔了的东西,却在想起叶修与他一起买这些东西布置这个家的雀跃神情时冷静下来,可又在下一次涌起益发焦虑的怒火;他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对自己的认知,不知是饥还是饱,是冷还是热,是白天还是夜晚。

  他快要疯了。

  叶秋甚至开始嗜睡了——与其说是嗜睡,不如说是逃避清醒,逃避到梦里去,逃避没有叶修的这个事实。他每一次满怀希望的合上眼,祈祷醒来时能够再见到叶修,却在每一次睁眼迎来失望后,几乎痛苦得想要杀了自己——是自己的不珍惜,是自己的自以为是,逼走了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逼走了他的叶修。他也在为数不多的清醒时间里痛恨着叶修,痛恨他离开得太轻易,太无所谓——你怎么会,真的就这样丢下了我,离开了我们的家了呢,哥哥?

  你也放弃我了吗?

  你也不要我了吗?

  你也……不爱我了吗?

  我呢?我是真的,不爱你了吗?

  我是不是,自作自受呢?

  叶秋固执的守在叶修曾经躺过的那一边床,蜷缩着如同初生婴孩,一边胡乱摇晃着身体,一边睁大着眼,僵硬的流着泪。他无能为力他不知所措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睡是醒是人是鬼——他的身体成了一座空城,狂风呼啸着刮过,风里一声一声,都在哭号着叶修的名字。

  他要叶修他要叶修他要叶修他只要叶修。

  他却还死守着自己该死的尊严不肯去找他的叶修。

  他不敢再想叶修。他四肢百骸里涌起的热气都是因为叶修,可这热量灼烧得他五内俱焚,透不过气;他的心在因为这个名字而跳动,可他却在逼着自己忘了叶修。

  我明明已经,不再爱着叶修。

5.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叶……修……?”

  “我不是叶修。叶秋,你清醒一点行不行?”

  “叶修……”

  “我不是叶修,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可是你不能这样下去了!”

  “叶修……”

  “你到底还要这样自欺欺人多久?!你自己推开了他的!你现在还在惺惺作态给谁看!”

  “叶修……我要叶修……”

  “你不要他,叶秋,你不要叶修。你要清醒,你要恢复正常,你明明就不爱他!”

  “我要叶修……要叶修……”

  “……就算不爱他,你也要他吗?”

  “叶修……叶修……我的叶修……是我的叶修……”

  “我要叶修。”

  6.

  叶修得知叶秋长假放完后依然旷工,并且谁也联络不到他时,他再不能将心底微妙又负面的预感压下去了。当他费尽浑身解数,撬开了曾经他的“家门”,看见的便是形销骨立,蓬头垢面,仿佛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的叶秋。

  他怎么也想不到,叶秋居然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自己几乎作成了一个乞丐。

  当他在叶秋面前蹲下,想要和他面对面的聊一聊时,却发现他睁着的眼睛里映不进他的身影,映不进任何东西,黑白分明的就像是颗玻璃珠子,暗沉沉的没有一点生气。他这下终于慌了,几乎是半拖半抱的将叶秋弄进了浴缸里放好了热水,他心疼的拂过他那不成人形的弟弟,耐着性子帮他搓起了澡。

  发灰的水一点点流进了排水口,叶修搓着叶秋的身体洗去污垢,手指抚过形状突兀的肋骨。也太瘦了点——叶秋不知道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进食的,几乎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让叶修看得触目惊心。他曾是那样喜欢叶秋骨肉匀亭的身体啊,线条流畅肌肉匀称,弹性又好情事时也玩得开,更是和他有一股天生的契合感,怎么弄都能让彼此最大程度的享受到欢愉。

  他的弟弟曾经是多么的让人移不开眼的存在啊——而现在这个如同一潭死水,意识不清,连话都不会说的人形物质也是他的弟弟,却比起当初,更像是一摊残垣废墟,连躯壳都保存得不那么完整。叶修在清洗他的弟弟时不曾停歇的呼唤着他的名字,试图让他能够清醒过来,能够恢复正常,却都以失败告终。他的弟弟就像是突然垮掉了一样摇摇欲坠着,彻底成了一个会呼吸的人偶。他的意识消散得差不多了,连眼前的人是谁都分辨不出来。就算外表经过叶修的修缮恢复了一点往日的模样,可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眼里连焦距都没有的叶秋还是和过去判若两人。

  他看过去,就像是颓然放弃了他自己一样。

  “叶修……”

  “嗯?”

  就像是为了回应他一样,叶秋再一次喊了他的名字,比之前更加清晰。叶修惊讶上前,还以为他起码是意识回笼了,可再看得真切一点,叶秋只是喊着他的名字而已,却连叶修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都没有发现。

  在沙发上掉了个个儿,叶秋的手摸了摸一件搁在扶手上的衣服,攥得死紧。他口中依旧一迭声的喊着叶修,眼里却看不见叶修的存在,就好像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叶秋合上了眼皮,将自己深深埋在了那件衣服里,脸朝内的睡着了。

  叶修的眉头拧得死紧,除了见到这样的弟弟让他悲愤之外,他心底更是涌上了一股绝望。

  叶秋抓着的,是那件鸽灰色的大衣。

7.

  之后叶修的驻留便顺理成章了。

  不论爱情的成分,他也还是叶秋的兄长。看到叶秋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要他掉头就走,也不忍心啊。再一次在这个对他而言不是归宿又是个家的屋子里住了下来,叶修沉默的陪伴在叶秋的身旁,伺候着他的饮食起居,也顺便帮他打理着被抛下的公司杂务。

  那是他们两个人一手创办的公司,当时情浓,二人又都是野心勃勃的年轻人,现在关系搞成了这个样子再回看那曾经爱情的结晶,对叶修而言简直是荒谬又讽刺。可如果他不接手的话怎么办?他的心里仍是存着叶秋能够清醒的希冀,不想等他恢复了,发现爱情成了坟墓,赖以温饱的来源也被一刀砍断。

  叶修离开了叶秋的那段时间连在公司里都销声匿迹,对他而言叶秋的选择所造成的伤害,同样是让他难以承受的。只是当他陪在精神失常的叶秋身边,听着他喊着自己的名字,小小声却清晰无比,仿佛就是一根根针扎进他的耳膜,扎进他的心里。叶修长长的叹出一口气,心中有着什么在不可控的崩塌着。

  明明被抛弃的是我,明明被折磨的是我,明明痛失所爱的是我。

  明明你就已经不再爱我了,叶秋。你为什么却做出了被害者的模样,博取着同情,博取着我的注意?

  你还想我为你做到何等地步?你还想这样囚困我多久?

  “叶修……叶修……”

  这是紧箍咒啊。

  “我在这里,叶秋。我在这里,你看看我,你得看看我。”

  “叶修……”

  每一晚,叶修试着将发了疯的叶秋哄至入睡,却只能看着他喊着自己的名字,束手无策。叶秋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将自己对外的触角全部收敛,五感封闭,眼耳口鼻什么的都成了摆设。他在自己构造的世界里低吟浅唱,呼唤着离开了他的,狠心的情人;现实中,他的情人兼兄长黑着脸,红着眼坐在床沿,看着他脸上如梦如幻的痴醉神情,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这是你对我的报复吗,叶秋。

  你不肯放我一条生路,也不肯放你自己一条生路吗?

8.

  “我不是因为你的缘故,而陪在你身边的。”

  虽然已经当了鸵鸟不再接收来自外界的信息,可也许是因为血缘的亲近,抑或是他人的陪伴,叶秋身周的情绪逐渐趋于稳定,不再狂躁哀恸。他依旧不认得人,会盯着一个位置从早到晚的发呆,可流泪的时候少了,也在叶修的强逼下有所进食,眼神也在一点点恢复着神采。

  也许这样彼此依偎着走下去,一切都会变好吧。

  叶修能够感觉得出他们之间的氛围在慢慢变好,慢慢的和过去他们最开始搬出来时的相处模式重叠。叶秋脸上开始有了生动的表情,肉也一点点长了回去,不再是干巴巴的一堆皮包骨。某一天叶修坐在沙发上看书时,明显感觉到了一道强烈的视线跟着自己。他转头朝叶秋坐着的地方看去,在他的眼里发现了自己的倒影。

  他终于,能看到自己的存在了。

  叶修按捺着心中的激动,朝叶秋勾起嘴唇笑了一下。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叶秋脸上的表情才有了变化。

  他愣愣的咧开了嘴角回应叶修的笑,眼里却再一次流出了泪水。

  当晚是叶修回来后睡得最舒服的一觉。

  而这样过了一周,他在叶秋的身边蹲下与他视线平齐,就像他来时的那样,露出了个如释重负的笑:

  “叶秋,你该清醒了。”

  “我们很久没有好好的聊过天了,不是吗?虽然现在的你不会回应我,但也好,往日的你根本就不想听我的话,这样子,可能你还会听进去点。”

  “我自始至终都爱着你,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也知道,你很清楚这件事,所以你从来都不曾说过,你爱过我。你当初说不爱我的时候,是否觉得我不会离开得这么干脆?叶秋,你可能从来都不知道,这段关系让我多么疲惫吧?”

  “是你要我陪着你的,是你说过,你需要我。我原本只打算当一个兄长,守着我的界限,远远的看着你。可是你想要打破这层界限,你要我抛弃人伦,你让我不满足于兄长这个角色,让我想要更多,让我想拥有你。”

  “我达到了你想要的样子,可你却连一个回应都吝啬于给我。我试着说服我自己,我是你的哥哥,我爱你,这一切都是我甘愿的。你不想我玩游戏,我就算精于此道也还是住了手,不朝电竞的路上走;你想我跟你去一个大学一个学科,我对商科再没兴趣我也为了你去啃那些乏味的教科书,只想再靠近你一点,陪你久一点;你想自己创办公司,我奉陪,我去游说他人投资我们的项目,再苦再累我都可以一力扛下来。但是叶秋,哥后悔了。哥不后悔爱上你,可是哥后悔自己爱你,爱的这么没有自我。”

  “我抛弃了所有你想要我抛弃的东西,而你在这之后,抛弃了我。”

  “我试图去重新习惯,重新接纳我自己的时候,你却因为抛弃了我成了这副模样,让我不得不再次陷了进来,陪着你。”

  “你觉不觉得你对我太过任性,太过残忍了,叶秋?还是说我对你而言,不过如此呢?”

  “我爱你,我也很难想像你不在我身边的话我该如何自处。可是叶秋,你不爱我啊。你体会不到当我得到你的默许时多开心,当你推开我时多难过,你更体会不到当我意识到我没法陪伴你一生一世的时候,我有多痛苦。这是不是对我太残酷了点?而你现在这幅模样,不过是因为,你不能够想象我将会属于别人,所以你有意识的暗示自己发疯,仅此而已。”

  “叶秋,我爱够了,也爱累了。我不再属于你,你也不曾属于我。就让我们在此打住,不要继续错下去了吧。”

  “我走了。我知道你已经清醒过来,不要再装了。你不爱我,不是吗?为什么还要拘禁着我呢?我陪你陪得够久,也失去得够多了。我始终爱着你,无论是作为兄长,或是情人。我想这已经足够了。”

  这一次,叶修的离开,背影不再沉重。叶秋看着门再次关上,低下了头。

  “我爱你的呀,哥哥。”

  “我爱你啊,叶修。”

  不是,你不爱他。

  叶秋的心底有个声音,冷冷的反驳着。

  9.

  “这样真的好吗,阿修?”

  “没什么不好的。叶秋也该适应今后没有我的生活,他本就不爱我,我也没必要继续耗下去了。”

  “可是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

  “沐秋,你知道吗?一直到他说出来之前,我都在自欺欺人的认为,他还是有一点爱我的。对我来说就算不公平,就算只是这么一点,但有就足够了。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我,叶秋他……他只是想拥有我,想霸占我,想要我只属于他。我任他圈住了半辈子,也麻木了自己就这样下去,只要他想。”

  “是他捅破了那层窗户纸,破坏了本就岌岌可危的感情。体会过自由的鸟儿不会再让自己被关进笼子一次,我自己一个人,挺好的。”

  苏沐秋不知说什么好,也知道自己没必要再劝下去了。身为从头到尾目睹了他们兄弟二人多年纠葛的人,他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我早就说过,你们兄弟俩啊,迟早死在对方的手上。”

  “是吗?我不记得了。”

  门外,听到了这些话的叶秋终是放下了准备叩门的手。他将精心包装的花束抛下,转身离开。那束孤单的风信子落在地上,随风摇曳着。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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