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长安

情深不寿

【伞修】Everlasting ∞ Night 51

写在前面的话:出柜的重头戏过了 之后我可能会稍微加速一下 大家不要太惊讶哈


Everlasting ∞ Night 51


  接下来的谈话和妥协几乎是顺理成章了。

  这一次叶修当真是卖惨卖了个足,简直看得叶父一阵心惊肉跳,当真是不愿再回想一次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坠楼的那个无力感,连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都一瞬间收敛了不少。盯着靠在床头,神情萎靡的叶修,他小心翼翼的想说点什么,最后却还是抿紧了嘴。

  “老爸,你别这幅样子,看得我怪不习惯的。”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叶修。叶秋和苏沐秋都被他给屏退了,毕竟这种话题留他们两个在这里,自己是无所谓,但只怕他老爹可是要恼羞成怒了。握着手中的水杯若有所思,叶修轻描淡写的开了个话题:

  “我还记得在我三四岁的时候,对你是既尊敬,又害怕。”

  “那时候……唔,好像是这样。你以前都是粘着你妈,看到我都是拽着她衣角不肯过来,一点都不亲近我。”

  瞧见叶父脸上一闪而过的怀念和吃味,叶修笑了笑,继续接着讲:

  “你是个军人,身上一股正气凛然的气势,又整天板着个脸,都能止小儿夜啼了,还想我能亲近你啊?而且你又古板的很,还凶,久了我可不就见了你能躲就躲了吗?”

  “……有你这么跟你爸讲话的吗?我毕竟是一家之主,你要一点都不怕我,就你那个上蹿下跳的性格,谁制得住你啊?”

  “我妈就制得住啊。而且,谁告诉你教育孩子就一定要凶了?算了,看在你是头一次当父母脑子不够使,勉强放过你。”

  顿时就被这话激得都快跳起来了,若不是叶修眼明手快的一把按住叶父的手,估计这会儿又要上演全武行了:

  “别跳脚啊。老爸,你这么经不住激的吗?这样商场上被对手挑衅两句你不就准备钻陷阱了?我话都还没讲完呢。”

  “有话就说!”

  叶父一脸晦气,早就知道这个儿子性格老大不正经,可是偏偏自己又总被噎得无话可说,简直是憋了一肚子气。叶修组织了一下语言,斟酌着开口:

  “我必须承认,最开始我离家出走去打游戏,是有点和你对着干的打算的。老爸,我是你儿子,并不是你军队里的兵,你可以过问我的生活,但你不能全权决定我的生活,也不能以军法来要求我,规则我。先不论你的出发点是不是好的——你没有了解过我的感受,这点你不能否认吧?你不清楚我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更不理解我在为之奋斗的东西是什么——说实话,这点让我挺受伤的。但知道你来看我比赛的时候,我很意外。”

  “哼,若不是票都送了过来,我才不会去看……”

  早就知道了叶父死鸭子嘴硬的性格,叶修忽略了他略显傲娇的发言,继续往下说:

  “你就是个偏执狂,老爸。一旦事情不是按照你的预想走,你就会老大不自在,怎么样都要把它掰回你预想的‘正轨’。所以你反感我打游戏,因为你觉得不务正业;所以你看到我带沐秋回来暴跳如雷,因为你觉得同性恋就是错误的……你先别说话,让我讲完。性向这东西是天生的,老天决定的,不是我能够选择的。我在早几年就发觉了我的性向,也确定了自己想要的未来,而这两者正好都与你相悖。所以,我选择了一个合适的时机离家出走,免得你面对这件事的时候被我给气昏——但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告诉你理由,这个原因,你是否有想过,是为什么呢?”

  “你不相信我,是吗?”

  挣扎了半天才艰难的讲出这句话,叶父神情晦涩,不得不正面直视自己在教育上的失败。可叶修听了这话反倒笑了,摇了摇头:

  “不,不是。我倒不是不相信你,相反的,我很信任你,也比你想的了解你啊,老爸。”叶修叹了口气,“可正是因为了解你,我才知道,去和你商量这些话题,简直是不可能。这些在你看来,是邪门歪道,所以,你不会理解我。”

  话语里难以掩饰的难过,连叶父听了都内心感慨。自己确实是不曾试过去弄懂在他看来顽劣又不成器的大儿子,甚至他还满不在乎的觉得不过是小孩子家家的闹腾,年龄上去了就会懂得父母的不易,回来接受他应该承受的担子了。殊不知这一次被叶修剖心的话来回打脸,才知道在他看来没心没肺的叶修其实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如此的深思熟虑,如此谨慎。这种认知让他感到羞愧——他确实是太自以为是,也将自己的孩子想得太简单,太理所当然了。为人父母,他想要为孩子打造出一条康庄大道;但他却不曾想过他们早已走上了另一条未必如此宽阔,却有着更加美好风景的道路。

  他不懂自己的孩子,可自己的孩子却懂他。

  “你不要想得太多,老爸。你也是第一次当父亲,不懂这些很正常。我之所以想和你谈这些,也只是希望你能够摆正你的心态,对待我和叶秋的心态。我们是你的孩子不假,但在这之上的,我们也是一个单独的个体。我是真心想以电竞为今后的目标,也是真心的,爱上了一个同性。我不要求你现在就能理解我的想法,但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

  “……好。”

  过了许久,叶修几乎都以为自己还是说服失败了,他才终于从叶父口中听到了这个挣扎已久的字。叶父伸手拍了拍叶修的头,力道轻柔就像是在回应叶修当年还是个孩童时,对父亲满怀着的孺慕之情。

  

  “看样子,你是说服你爸了?”

  “那可不。我本以为老爸是真的很难搞的那个类型,没想到他比我想得好说话啊?”

  “废话。你也不想想早之前搞得那一出。你小子都准备跳楼了,他怎么说都是你爸,被这么吓一次能不软化吗?”

  叶母一边坐在叶修身旁削着水果,一边伸手摸了摸自己早些时候打过的地方,一脸心疼:

  “刚刚我打得你痛不痛?好像是打重了,脸上都留手印子了……你也是,咋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嗨,这算的了什么?我还想为你的演技叫绝呢老妈,要不是你下手一点都不留情,我有那么容易搞定我爸吗?”

  嬉皮笑脸的享受着叶母准备的水果拼盘,叶修笑得一点都没有早些时候的阴霾,分明是心情不能再好。刚刚那一出跳楼的闹剧,正是他和叶母二人悄咪咪策划好的戏码。为了让这个表演显得足够真实,连叶秋和苏沐秋都被这对腹黑的母子蒙在鼓里。当然,跳个楼这件事,就算知道有安全措施叶修也还是有点小担心。那半杯不到的酒水,就是他准备来壮胆的,也是为了让临场效果更加逼真。

  当真是惹谁都别惹自己老妈。叶修一边笑着和老妈讲话,一边在心里头捏了一把汗:连自己亲儿子都可以直接卖了让他去表演跳楼来吓唬他老子,这绝对是个狠人了!揉了揉叶修的脸轻轻捏了两下,叶母的神情欲言又止:

  “小修,虽然我这次帮了你,可我还是想知道,你真的确定了,要和那个孩子过一辈子吗?我不是怀疑你的判断能力,但你毕竟还只是这个年纪,见的世面也不算多……”

  “妈,你不用再说了。”

  叶修难得认真了一次,脸上是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能和他在一起,是我这辈子的荣幸。”

  所以,我一定不会放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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